2018 年开始,中国抗癌协会每年都在全国范围内遴选感人抗癌故事,组织出版抗癌事迹图书——《逢生》,通过榜样的力量,一句句铮铮感言弘扬抗癌正能量,一个个真实故事激励广大患友勇敢乐观、积极抗癌。至今,已经成功出版了八辑,数百个真实鲜活的面孔,数百个不甘不屈的人生,在无数暗夜,为无数绝望的心灵,点亮了照耀前路的明灯。
编者按:曹凤根年少时便投身军旅,戎马生涯长达27年,转业后他总感觉胃部饱胀不适,时不时还伴有丝丝隐痛。2009年,他在临近退休之际被确诊为中晚期胃癌,随后接受了手术治疗,并经历了艰难的康复过程,凭着在部队练出的坚韧,他挺了过来。后来曹凤根加入了浙江省余姚市市癌症康复协会,认识了很多跟他一样的癌症患者,也把自己的康复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大家。曹凤根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大家:面对疾病,只要有坚定的信念、积极的心态和科学的方法,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儿。自强者,终得自在。
初见曹凤根,很难将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老者与癌症患者联系起来。帽檐下那双鹰隼般的目光,松柏般的清癯身形,倒比寻常老人更见精气神,仿佛他从未与癌症相遇,而是刚携着山间雾气晨练归来。
1954年,曹凤根出生于朗霞街道,年少时便投身军旅,开启了长达27年的戎马生涯。回首那段热血岁月,部队生活艰苦卓绝,常年以高粱米果腹,在零下三十多摄氏度的酷寒里,肩负20kg重的行李,日行40公里km。即便如此,他行军的步伐从未有过一丝懈怠,坚毅的身姿穿梭在冰天雪地间。那时的他总觉得,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,再苦再累,睡一觉、咬咬牙就过去了,从未想过这些磨砺会在数十年后埋下隐患。
转业回到余姚后,曹凤根的身体悄然发生变化,胃部时不时给他“找麻烦”。哪怕进食量极少,胃部也是总饱胀不适,丝丝隐痛还时不时冒出来“捣乱”。虽然那些年的体检结果还算平稳,可曹凤根心底那根不安的弦却始终紧绷着。2009年临近退休之际,命运的转折来得猝不及防,医生给出的诊断“中晚期胃癌”,好似一道晴天霹雳,将曹凤根的生活瞬间劈得粉碎。这几个字如千斤巨石,砸得他一时不知所措。拿到诊断书的那天,曹凤根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。窗外的阳光明明晃晃,他却觉得浑身发冷。哥哥几年前患了胃癌,虽然后来病情稳定,但他清楚地记得哥哥化疗时掉光头发、呕吐不止的模样。“中晚期”三个字像魔咒,在他脑海里盘旋,挥之不去。他反复问自己:“我怎么会得这个病?”想来想去,军旅时长期吃粗粮、喝冷水,转业后工作一忙就忘了吃饭,有时饿极了又狼吞虎咽,他觉得这些常年积累的坏习惯或许就是疾病滋生的温床。
手术前1周,曹凤根彻夜难眠,一会儿想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,一会儿又怕手术台上再也醒不过来。妻子看出他的焦虑,握着他的手说:“别想太多,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高,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好起来。”妻子的话像一剂镇定剂,让他稍稍平静。他想,自己在部队里什么苦没吃过,这点坎儿一定能迈过去。手术中曹凤根的胃被切除了3/5,虽从死神手中抢回一条命,却也被牢牢“钉”在了病床上。术后整整2周,他全身仿佛被抽去筋骨,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,每日只能靠些米汤、果汁续命。伤口的疼痛像针扎一样,时时刻刻折磨着他。有一次,在护士换药时,他瞥见自己肚子上那道长长的疤痕,突然觉得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曾经在雪原上负重行军的汉子,如今却连翻身都要别人帮忙,这种落差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出院回家后,康复之路比想象中更难。刚开始,他连坐稳都费劲,稍微一动就头晕眼花。饮食上更是要严格控制,从米汤到南瓜粥,从烂面条到软米饭,每一次“升级”都像闯关。有一回,他试着吃了一小块鱼肉,结果半夜疼得直冒冷汗,折腾了半宿才缓过来。从那以后,他对饮食格外小心,家里专门买了个小炖锅,每天早上炖各种杂粮粥,中午和晚上则吃煮得软烂的蔬菜和瘦肉,一口一口慢慢嚼,一顿饭常常要吃1个多小时。
更艰难的是重新学走路。刚开始,他只能扶着墙壁挪步,每迈出一小步,都要歇10分钟,走不了几米就气喘吁吁。妻子在旁边扶着他,心疼地说:“不行就歇歇,别硬撑。”他却摇摇头:“没事,慢慢来,我以前在部队一天能走40km,现在这点路算什么。”他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:第一天走5米,第二天走10米,1周后走到楼下……就这样,他每天坚持练习,摔倒了就爬起来,实在累了就坐在台阶上喘口气,歇够了再继续。1个月后,他终于能自己绕着小区走一圈了,虽然走得很慢,但每一步都很踏实。
化疗的日子更是煎熬。每次化疗前,他都要做心理建设,告诉自己“就当是在部队拉练”。可药物的副作用还是让他难以承受,恶心、呕吐、脱发……有一次化疗后,他吐得昏天黑地,连喝口水都吐,整个人瘦了好几斤。妻子看着他憔悴的样子,偷偷抹眼泪。他却笑着安慰妻子:“你看,我这头发掉了正好,省得理发了。等病好了,肯定还能长出来。”为了减轻副作用,他听从医生的建议,每天早上起来喝一杯温水,然后去公园散步,呼吸新鲜空气。他还学着打太极,一招一式慢慢练,不仅能锻炼身体,还能平复心情。
就在曹凤根艰难抗癌时,浙江省余姚市市癌症康复协会的老会长找到了他。他们邀请他加入协会,与其他病友一起交流经验,互相鼓励。家人一开始不同意,觉得他身体还没好利索,怕他累着。曹凤根却很动心,他想,自己走过这么多弯路,要是能把经验分享给其他病友,说不定能帮他们少受点罪。于是他说服了家人,加入了协会。在协会里,曹凤根认识了很多和他一样的癌症患者。他把自己的康复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大家:怎么调整饮食,怎么坚持锻炼,怎么缓解化疗的副作用……有个刚确诊的年轻人,整天愁眉苦脸,觉得人生没了希望。曹凤根就找他聊天,给他讲自己在部队的经历,讲自己抗癌的过程,告诉他:“癌症就像敌人,你强它就弱,你弱它就强。只要咱们不放弃,就一定能打败它。”在他的鼓励下,那个年轻人慢慢振作起来,积极配合治疗,现在恢复得很好。
如今,曹凤根已经抗癌16年了。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,去公园打太极、散步,然后回家做早饭,每天上午去协会处理日常工作,下午看看书、写写东西,晚上陪家人聊聊天。他的身体虽然不如从前,但精神很好,脸上总是挂着笑容。有人问他:“你抗癌这么多年,觉得最难的是什么?”他说:“最难的是过自己那一关。刚开始觉得天都塌了,后来想通了,反正愁也是一天,乐也是一天,不如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。”
曹凤根常说,生病让他明白,人生就像一场马拉松,不在乎跑得有多快,而在乎能不能坚持到最后。他用自己的经历告诉我们,面对疾病,只要有坚定的信念、积极的心态和科学的方法,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儿。自强者,终得自在,这不仅是曹凤根的人生写照,也是对每一个在困境中挣扎的人的鼓励。
(来源:浙江省余姚市癌症康复协会,作者:杨军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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